2015-07-23

淺談《桃園明聖經》中關帝心法所蘊含內聖外王之意理

關公文化雲端大學教務長


摘要


《桃園明聖經》原文始於漢末、三國之時,至清末朱熹夫子以玉泉真本為根柢,始成現今所見朱子刪定玉泉真本之《桃園明聖經》。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隱含著關聖帝君之修養心法,強調的就是要大家能夠做到「忠、孝、廉、節」的典範,此即所謂「仁義」二字。心法的存在,是希望吾人在本心之自我要求的前提之下,通過一種人文方式的努力與形式,來轉化、成就、成全吾人之生命,使吾人之生命內容得以安頓。關帝心法之「仁義」意涵,旨在強調人人皆能在本心本性的要求中,藉著修道以教來完成修養工夫。因為「仁義」並非外在的制約,而是內在的自律,即所謂「仁義內在」之意。關聖帝君即是以「心法」,期許人人做到「內聖外王」,成為兼備內德外功,完美與理想的聖人化身。

  
關鍵詞桃園明聖經、心法、仁義、忠孝廉節、內聖外王




一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 前言

《桃園明聖經》原文始於漢末、三國之時,考證於《三天著經籙》的記載;至北宋仁宗天聖七年(西元一○二九年),民間抄錄玉泉真本,遂成後來傳世之經本。然章句仍多顛倒差異,直至清末朱熹夫子[1]以玉泉真本為根柢,並根據《三天著經籙》考證刪定,於貴州大醮時藉鸞筆宣揚於世,始成現今所見朱子刪定玉泉真本《桃園明聖經》。《桃園明聖經》之內容包括:()朱子刪正桃園明聖經奏議、()武聖帝君自序、()告文式、()諸聖寶誥、()關聖帝君降筆真經、()桃園明聖經經文、()明聖經註證,等共七大部分。[2]其中《桃園明聖經》經文又再分為1.經序、2.原始、3.力學、4.道貌、5.節訓、6.經驗等六章,因此本文所探討之重心,主要放在經文的第五、第六兩章。由於《桃園明聖經》集合了三教聖人的智慧精華,而且主旨在宣揚忠孝廉節、五倫八德;同時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隱含著關聖帝君之修養心法,儘管經文言簡意賅,但是其中微言大義,值得吾輩探究。筆者才疏學淺,謹以此文,希冀能通達所謂「心者萬事之根本,儒家五常,道釋三寶,皆從心上生來」,以及「一心體此,以心印心。心在人中,日在天上」之意境。


二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中國哲學思想中的內聖外王

完美的生命人格,可說是中國思想道統中的重要指標,能夠達到所謂完美的生命人格,方可稱之為「聖人」;而完美的解釋,則可以由兩種方面的含義來說明,即所謂的內聖與外王。

內聖乃是指自我生命的修養,生命修養極致的表現,可由孔子所云「七十而從心所欲,不踰矩」這一段話來解釋。當自己的生命已經完全合理,與人生規則無所差別,此時所謂修養的形式自然隱退而不顯,純是一片天機顯示,也就是超越到肉身成道的境界,肉身已然成為道的化身。[3]

當然人是群居的、社會性的動物,因此人生而存在於社會中,存活在日常的具體生活中,所以聖人亦然,不因為他是聖人而有所相異。只是聖人因為其生命的合理與完美,所以能對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人、事、物給予合理的回應;而日常生活中的一切,也正是在此合理的回應中,充滿意義與價值,這也就是所謂「成己成物」之意。當我們在完成自己完美生命意義的同時,我們同時也能夠完成萬物的意義,而做為一個聖人,更是要關懷、成就一切的存在;這些都說明著聖人的生命乃是一種無限的關懷與成就,正所謂「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」,這也就是外王的具體表現。

由於中國哲學的特色是以生命為中心,也是對生命的關懷以及要求生命的安頓,所以生命的學問便是要求我們在實際的生活中加以實踐、體會,並且以生命意義與價值的完成為核心思想。中國哲學既然以生命的實踐為中心,以完成圓滿的人格為典範,因此無論儒、釋、道三教一樣嚮往著生命人格的圓滿;所以人皆可為堯舜,人皆可做聖人,人皆可成佛,人皆有修道圓滿之可能性,這也就成為中國哲學基本的肯定與信念。這樣的肯定與信念,同時也建立在中國哲學的心性論之上;換言之,無論儒、釋、道三教都承認凡是人,都有成聖的根據,也就是說人皆有良知、道心與佛性,所以人皆有成聖的根據與可能。不過這邊必須要強調的是,超凡入聖的普遍性與平等性;因為人能成聖的可能性是每個人都有的,是普遍的;同樣的道理,人能成聖的根據性也是平等而無差別的,如此才能合理地要求所有人均能參與成聖的行列。[4]做為中國哲學主要內容的儒、釋、道三教,其所以為「教」,也正在於其以提供生命根本方向,以安頓吾人生命而為「教」,希望能以生命最圓滿的完成為其標的。

只是在成聖的根據上雖然人人是普遍而平等的,但是從根據到實現完成,這中間所必須的條件或是內容,就是由凡夫到聖賢所謂「超凡入聖」的過程,便需要藉由工夫或修養方可完成。然而工夫或修養的存在,是因為我們的本心本性使然,並不是因為生命之外的規範形式,僵硬地要求自己服從;而是來自於吾人內在生命本有的要求,即所謂「由仁義行,非行仁義」,如此生命才能避免良心不安的困境。因為仁義並非是我們生命之外,必須強迫去接受的規範,仁義是我們生命中本有的要求,如同《中庸》所云「天命之謂性,率性之謂道,修道之謂教」[5],依照天命所給予的本性完成工夫或修養,這是源自心性自身的要求。

然而本心本性既是普遍而平等的,儒、釋、道三教為何需要以的「教」提供生命的根本方向,引領人進行修養工夫呢?這是因為人並非抽象的意念或是符號,人除了具有本心本性,同時也擁有具體的生命;因為人是活在具體生活中的存在生命,所以修養工夫仍舊是必要的。也就是說,修養工夫正是要使吾人的本心本性,能在具體的生命中有恰當而充分的表現。但是要達到如此的目的,則必須正視人在具體生活中存在具體生命的種種內容,以避免本心本性遭受不必要的蒙蔽而發生錯誤,正所謂孟子所提倡「知言養氣」之論。知言養氣的重要性,就在於以智輔仁,使本心本性能夠在清明的理性幫助下,如實地掌握狀況,進而做出合理的判斷,這就是「知言」。 而「養氣」則是要吾人能不斷地存養,擴充吾人本心本性的美善,由是而能至剛至大以充塞於天地之間。[6]從上所述,我們便可了解為何在本心本性的要求,還需要修道以教,來完成修養工夫。

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,第五章原名「忠孝廉節」,經刪正後改為「節訓」,意為節選忠孝廉節之要點,以期訓勉世人。忠孝廉節其實都在本心本性的要求當中,並符合儒家所謂的五常道理;儒家所言五常為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,在第六章「經驗」中也提到「心者萬事之根本,儒家五常,道釋三寶[7],皆從心上生來」[8]。雖然這些道理都可以在心性的修養中進行,而逐漸達到內聖外王的聖人境界,就如同第六章「經驗」中亦提及「仁莫大於忠孝,義莫大於廉節,二者五常之首。聖人參贊化育者,此而已。仙佛超神入化者,此而已」[9]。雖然儒家精神中最重要的仁義精神,以實踐忠孝,堅守廉節,方能完成修養工夫。就如同聖人參贊天地,化育萬物;仙佛超越神靈,與大道同化,都是因為能夠憑藉著仁義之德性,做到本心本性的要求,進而完成超凡入聖的境界。然而即便是如此淺顯易懂、顯而易見的道理[10],仍舊必須要藉由教化之法,方能對擁有具體生命的人有所相應之成效。正如第四章「道貌」所言「人能遵行,繫玉腰金,官居千載。能全一事,崢嶸三代」[11]。因為在修養工夫上,仍有君子與小人之差異,所以才必須要藉由經典文字的勸諭,在本心本性的要求上,相應於吾人修養的程度,展現出不同的意義。


三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 心法對於中華文化傳統的重要性

所謂「心法」,實是個人心中所立所設之法則。無論是儒、釋、道三教各自之心法,其實都在於將本心齊一,以己心與天心相呼應,以達到仁心的真實存在。當然心法的顯現,是靠自性自渡,自己摸索,至於摸索到什麼,大家都不盡相同。畢竟道本無言,心法不能說,唯有靠自己於實行之中摸索體會得出[12];俗云「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」。心法本來就是不可說不能講,能夠靠著言語相傳的都不是算是心法。儘管如此,心法的本質仍不離道統的傳承,如果不是經由道統授受而來的,也不能夠稱之為心法。中華文化道統,由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子、顏回、曾子、子思、孟子、一脈相傳。儒學的宣行一直到宋、明兩代,在理學家追本溯源、格物窮理後亦有所繼承;時至今日之流傳,亦有中華文化之復興以及新儒學的傳承。儘管各朝代相隔有數千百年,因此有所謂見而知、聞而知的差別,但是心法道統卻能代代相傳,關於這個問題,可以從《尚書》中找到答案。《尚書‧集傳序》[13]有云:

二帝、三王之治本於道,二帝、三王之道本於心,得其心,則道與治固可得而言矣。何者?精一執中,堯、舜、禹相授之心法也。建中建極,商湯周武相傳之心法也。曰德、曰仁、曰敬、曰誠,言雖殊而理則一,無非所以明此心之妙也;至於言天,則嚴其心之所自出,言民,則謹其心之所由施,禮樂教化,心之發也,典章文物,心之著也,家齊國治而天下平,心之推也,心之德其盛矣乎。

由序文可知,堯、舜、禹等先王先聖皆能相傳治本之道心,即所謂「心法」。然而既傳固有之心,因為道本一體,理無二致;所以形容雖然不同,或曰德,或曰仁,或曰敬,或曰誠,但皆指本然之性,也就是所謂的心性本體論。心法的存在意義,就是希望守住一點惟微道心,以成全吾人生命的文化形式,從而使生命得到真實而具體的安頓。其實心法經由聖賢交流而相傳,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正視現實的命限,得到真正的自由與實踐。做為一個仁者,不但要求自身生命的合理,也期盼與所有人分享,這就是所謂的成己成物、內聖外王。畢竟上天所賦予的一點靈性、道心,其實原本盡皆相同;但是一旦入世後,起心動念有所偏差,在天理人欲的交戰之中,根本真心漸受污染,故而日趨下流。因此唯有靠聖人指引帶領,方能不敢再入岐途。

心法的存在,是希望吾人在本心之自我要求的前提之下,通過一種人文方式的努力與形式,來轉化、成就、成全吾人之生命,使吾人之生命內容得以安頓。因此中國文化傳統講究性善論,因為本心意念原為純善,所以提倡心法的真正目的與價值,就在使吾人生命合理,也就是合宜,也就是合乎義。正如《孟子‧盡心上》[14]有云:

孟子曰:「堯、舜,性之也;湯、武,身之也;五霸,假之也。久假而不歸,惡知其非有也。」

早在三皇五帝之時,唐堯、虞舜便能以身作則,本著天性為仁,因為自然而行,故處處合道、合仁。此即大學所謂「堯舜帥天下以仁,而民從之」[15],因為人民受益而渾然不知,故有「帝力於我何有哉」[16]之語,也因此有堯天舜日之美譽。爾後人心漸變,到了三代,有道者為明君,故道降君王,夏禹治水十多年,三過其門而不入;也由於他的大公無私,並且治水有功於天下,因此行仁道故而得位。但是到了商湯、周武之時,雖然他們也力行仁義,卻是藉仁義以修身,勉力實踐;這是由於當時的文化形式如果已經僵化無法使生命得宜,那麼便需要以義為標準,而加以損益、修正。因為文化的意義在於「人文化成」,也就是人自覺地以人文形式來安頓、成就吾人生命;所以當人自覺地要求生命的合理,其實並不完全是外在條件的使然,而是吾人本心的自我要求。

周公的制禮作樂,其實是希望用禮樂文化的人文形式,符合本心的合理價值;也就是說禮的根本意義在於其合理,「攝禮歸義」之意在於藉由禮樂文化讓我們的心性回歸到合理、合義的情況,這也就是心法所希望傳達的意義。換言之,這就是孔子所謂的「仁心」,因為禮樂文化的精神是義,而吾人之所以會自覺地要求義,正是吾人本心的表現,也是我們追求美善的價值根源。對於仁心,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來加以體會。從正面而言,當人能充分表現生命的合理時,生命自然有一種深刻的喜悅,這就反映出我們本有仁心的表現。[17]從反面而言,則是當吾人違背了理想之時,內心所產生的不安與愧疚,其實這也正是表示仁心的不安與不忍。對仁心的體會,其實在心法的實踐上便能夠做到,只要在日常生活中隨時的自覺反省,便能隨時善加體會。由於我們在日常生活中,時時須要面對各種事物,並且對萬事萬物做出合理的判斷與回應;因此仁心其實是隨時隨地無所不在地發用的,這也就是「仁心無所不在」、「道無所不在」;因為只有真正以仁心面對事物,才能給事物以合理的回應。[18]唯有仁者才能使其好惡皆合理中節,而心法的目的,也正是希望經由內在的要求,搭配外在形式的約束,讓吾人的生命能逐漸合理而成為仁者。儘管在老子《道德經》有云「夫禮者,忠信之薄,而亂之首。」[19]從道家的角度來看,忠信即本有之道德仁義,因為當時人心已壞到極點,所以不得不靠禮來約束,使心念歸於本然。也因此老子有「失道而後德,失德而後仁,失仁而後義,失義而後禮」[20]之感嘆。因為到了春秋戰國時期,諸侯群雄卻是假借仁義之名,號令諸侯。所以三代以後,昏君無道,因此若無聖人來指引帶領,在人們動心起念即有偏差之際,便無法確實傳承中華文化之主脈─「仁」,也就是諸聖先賢冀望世界大同之仁心、仁行。心法傳承所為何事,不過成己成物、內聖外王而已。內聖外王之道以格物致知,誠意正心,修身為內聖之業,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外王之業。「自天子以至於庶人,壹是皆以修身為本。」由修身而下學而上達,而學為君子,以至於取義成仁,成賢成聖,此為內聖外王之縱向意義。其縱貫在於人格的修養以實現境界的不斷提升。而橫向意義則由修身而達於齊家治國平天下,由內聖而至於外王,由成己而成物。

仁心雖然是人類追求美善的原動力與根源,它能要求我們在日常生活中,給予一切情境合理的回應,因此仁心乃是確實存在於每個具體而個別的生命之中;做為人類的價值根源,它是普遍的,其理論也是與天地為一體的表現。由於仁是高度自覺的境界,而自覺正是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,因此如何達到這個要求,便是意志的鍛鍊與培養,這也就是所謂工夫或修養的問題;換言之,也就是自身心法的堅守與篤行。儒家「克己復禮」[21]之說,有所謂「盡己之為忠」[22],若能忠於自己仁心本性,並將之充盡表現,在自我實現的同時,也要求與所有存在一同分享美善,即「成己成物」之境界。朱子以「盡己之心為忠,推己及人為恕。」要推己及人,便首當盡己之心。因為恕道是能近取譬之道,而最切近者,莫如近取諸身。心為身之主,仁為心之法,故所謂近取諸身,即是盡己之心,盡己之仁。《桃園明聖經》六章經文當中的第五章「節訓」,開宗明義就說明「忠孝廉節之章聽解」,其實這也就表示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所強調的就是要大家能夠做到「忠、孝、廉、節」的典範[23],而關帝心法於《桃園明聖經》中可以二字總括於其中,即所謂「仁義」二字。前已提及於經文第六章「經驗」明示「仁莫大於忠孝,義莫大於廉節」,兼及於後又補充說明「文主仁,仁首忠孝。武主義,義首廉節」[24]。因此關聖帝君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所亟欲強調的心法,便是希望人人均能做到「仁義」二字,如此方能兼備內德外功,成為完美與理想的聖人化身。[25]《桃園明聖經》心法之概念,略以圖表列出,其意義則留待下節探討。


四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 關帝心法的微言大義

在各宗各派的心法傳承中,各有其道統原理存在,以三教心法為例,其內容如下:

夫惟精惟一、儒家之精神也。聖人以此傳心、貫一心傳、承先啟後、永期勿忽矣。與道之精華、抱元守一。與佛之精英、返本皈一。名雖異、而理均同。學儒者、稱儒為席上之珍。然無他味相陳、不成其席也。三教心法、不外一心。傳弟子、以心印心、其理不盡、其味無窮。蓋實學也。玩索而得焉。大道不明不行。學者心性未明、敢為人師、不異盲人引人於盲人之路。古者以君道兼師道。今者道有明徹之人、可傳眾生。示一乘之歸路。開眾生之法門。三教弟子、殊途同歸。[26]

在三教心法中講求的是以聖賢道理以心傳心,用貫通其中的精神,找出唯一的真理,總之是不偏離真理、不歪斜於大道,就如同虞舜所言「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。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」[27]。這是虞舜傳夏禹的修心之法,也是中華文化經典中記載最早的心法,被歷代聖賢稱為大舜十六字心法;就連孔子也都對其有所讚譽,認為「舜其大知也與!」[28]這也同時證明了中華祖先以仁德為治國之本的聰明睿智。人有三心:一是道心,二是人心,三是血肉心(即心臟)。道心也叫良心、元神、自性、佛性,是人的天賦本性,即所謂的自然屬性,這是先天而存,無形無相,永恆不滅、清靜無為,純潔妙明,所以不易發現。人心也叫妄心、識神、稟性、習性,即所謂的社會屬性,因為這是屬於後來而有,思善思惡,容易躁動不安,所以有所謂「心猿意馬」的成語。道心與人心均屬於人的精神範疇,至於血肉心則是物質體,是人體造血器官和血液循環的動力泵,也是人體重要內臟器官之一。

人心對聲色貨利的慾望追求而產生貪嗔癡愛的念頭,極大地危害著至善本性的道心,昧天良於昏暗不明之中,使妙明道心的明度逐漸微小,如烏雲蔽日,暗淡無光,從而喪失理智,因此有所謂「一念之差,悔恨千古」之說。在「執中、守一」的動作執行上,便是以修身以求得仁心的重要關鍵,因為「中」是人的心靈自性,是宇宙靈源一本散萬殊的「一」,能夠通天徹地、通曉人生、社會、自然萬物的真理。《易經》有云「君子黃中通理,正位居體,美在其中,而暢於四支,發於事業,美之至也」[29]。「黃中」言中德在內,為天性的別名,可說是人的生命能源,主宰人的一切功能。[30]「黃中」的集中點即是上丹田,道家稱之為黃庭。黃中直通天理能源,因此能參悟宇宙自然育化天地萬物,以及萬物回歸自然的原理。[31]人的理性與自然真空理氣合而為一,便為天人合一,也就是窮理盡性,窮神知化。窮理盡性達天命,執中精一萬法通,以此言其實便可概括周文王修正心靈的真實體會。

同樣的道理,在《桃園明聖經》中所強調的關帝心法,以「仁義」為主體,而「仁」包含「忠」、「孝」;「義」涵蓋「廉」、「節」,其實除了與中正本心的天性起源同理以外,關帝心法所講究的「仁義」,更具體的掌握了儒家心性論當中的人性性善說法。「性善論」在儒家學說中是孟子哲學的核心部分,因為孟子將孔子的「仁心」進一步加以深化而有之,並依此區分人與禽獸的差異,並說明人在道德實踐的可能基礎。人的道德之性,也就是人對價值、美善的追求之性,這才是人真正的性。孟子有云:

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,乃所謂善也。若夫為不善,非才之罪也。惻隱之心,人皆有之;羞惡之心,人皆有之;恭敬之心,人皆有之;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。惻隱之心,仁也;羞惡之心,義也;恭敬之心,禮也;是非之心,智也。仁、義、禮、智,非由外鑠我也,我固有之也,弗思耳矣。故曰:求則得之,舍則失之。或相倍蓰而無算者,不能盡其才者也。[32]

人的本性是可以為善的,這種為善的能力便是吾人的良知良能,也就是本心本源的起心動念,可以具體表現在仁、義、禮、智四端上。當缺乏反省自覺時便不知四端之存在,但是只要一念自覺,當下即可呈現,即所謂「求則得之」;反之若一念沉淪,便成為「舍則失之」的寫照。因此人性不只是知是知非的良知,同時也是好善惡惡的實踐,二者是人性一體的兩面,宋明理學大儒王陽明的「知行合一」[33]之說亦不離此義。[34]雖然吾人的本性乃是知是知非同時又好善惡惡的存在,但是在「求則得之,舍則失之」的情況下,意即人必須要有充分的自覺來回應良知的召喚,才能不被習氣、欲望所牽引而迷失。如果無法自覺,便有可能受到外在條件的決定而為不善,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在於吾人欠缺深刻的自覺與修養。由此再度呼應心法的重要性,這也就是人類與禽獸的差異性,關鍵便在於是否有能夠自覺反省的心,亦即吾人的良知四端。此良知本心乃「天之所與我者」[35],是以仁義並非外在的制約,而是內在的自律,即所謂「仁義內在」之意。

「仁義內在」意即關帝心法實為吾人良知本心之內在本有,仁義內在也至少有兩種意義的說明:[36]

(一)說明無論任何規範,若要成為吾人的律令而為吾人所遵守奉行,都必須經由吾人自覺反省地認可而後可能。也就是說,所有他律的規範,要成為吾人實踐的準則,都必須經過自律的階段;只有達到自律的反省,道德實踐才成為可能。

(二)「仁義內在」乃是指出仁義根本就是吾人生命本有的要求,但這並不是說種種的規範早已存在於吾人心中,而是說吾人生命原本就有仁義,就有追求美善的要求;而種種規範乃是吾人在面對不同經驗內容之時,轉化仁義而得的具體形式。

《桃園明聖經》中第五章「節訓」開宗明義要求為人要特別著重彰顯忠貞賢良之美德,竭心盡力,端正社會風俗,扶佐國家,孝順父母親長,始終不改孺慕之初心。維護清廉高潔之品心,不奢不貪,心田不受物欲之迷亂;講究氣節,深明大義,即使面臨危難,也不敗壞操守。[37]因此《桃園明聖經》從關聖心法的「仁義」本質,分別以「忠、孝」,「廉、節」概括內涵,並且將「忠、孝、廉、節」分為四節進行解說:

()「忠」的意義介紹從「君使臣以禮,臣事君以忠」起始,一直到「秦檜世為犬,武穆四帥中」結束。

()「孝」的意義介紹從「為人子,孝為先,孝順兩字緊相聯」起始,一直到「世人孰無過,改之為聖賢。人無過,篤行全」結束。

()「廉」的意義介紹從「廉生畏,潔生嚴」起始,一直到「婦男窮極為娼盜,恨殺當初惡要錢」結束。

()「節」的意義介紹從「人之節,如竹又如月,廣大與高明,圓融更清潔」起始,一直到「救濟急難人,就是解冤結」結束。

以上四節,講的是「忠、孝、廉、節」,其理詳細明白,而且也是為人處世最為切要的操守,應該時時奉化,廣為勸化。[38]仁是人人本有之心,而義乃人人皆行之大道,它們是吾人生命的理想內容,也是學問的主要目標所在。只是這樣的理想內容,在現實生活中往往不易實現,因此如何找回放失的本心,回到光明的生命大道,正是關帝心法要求我們修養所在。如同孟子所云:

仁,人心也;義,人路也;舍其路而弗由,放其心而不知求,哀哉!人有雞犬放,則知求之;有放心,而不知求!學問之道無他,求其放心而已矣。[39]

由仁義行乃是由內心自發的仁義而行,而行仁義則是心依著心外的仁義規則而行;既然仁義是本心的自然流露,因此吾人不應該揠苗助長去扭曲本心,而是應該順本心之自發而行,此所謂「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長也」[40]。至於在心法修養的具體修養上,則如孟子所云「生死義利之辨」[41]上為最明顯的例證。關於這一點,關聖帝君也以其自身的行為事蹟作為表率,讓我們了解雖然利乃是為生而重要,然而今能舍生而取義,一定是在義利不能兼得的情況下必須做出選擇;君子要有道德勇氣,方能取義而舍利,正是義利之辨的主要精神。在《桃園明聖經》第六章「經驗」便說明關聖帝君自戰國以來下凡出世[42],為了匡正君王、挽救世道人心,迫不得已,寄望以此忠、孝、廉、節等公善之心,來教化世人,這也正是《桃園明聖經》用來現身說法的緣由。[43]關聖帝君藉由《桃園明聖經》囑咐人人修養效法,能踐行仁義禮智,便能面色清明光潤,身相威儀莊嚴。[44]因為君子所秉受的天性,仁義禮智都根植於內心,因此所表現出來的現象,顯現在臉上的是清和潤澤的光輝;洋溢在身上的是神氣豐足,也就是有之於內而形於外的意思。[45]


五、            結論

內聖外王之道,後世學者無一例外將其歸於儒家的主要思想,但並非儒家首創。「內聖外王」一詞最早出自《莊子‧天下篇》[46],但這並不妨礙用「內聖外王」來闡釋儒學;因為自宋朝以來,隨著儒道釋三教合流,宋明理學的出現,隨之開始用「內聖外王」來闡釋儒學。照《天下篇》看,「內聖外王」是天下之治道術者所追求的,「內聖」是作者的人格理想[47],「外王」是作者的政治理想[48]。由此我們可以看出,「內聖外王」之道是儒道法三家思想結合的產物,「內聖」就是修身養德,要求吾人做一個有德性的人;「外王」就是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,所以「內聖外王」的統一是君子追求的最高境界,這也是關帝心法所希望達到的理想層面。

仁者乃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,而良知即內在的仁義本心,既是知是知非,而又好善惡惡,所以最大的善當然是良知追求的對象。能知是知非、好善惡惡的良知本心,這樣子的人性自然是美善的,儒家性善論的說法也是因此而來;但是並不因為如此,就不需要有修養的心法存在,因為此善性並非聖人所專屬,大人小人俱有,也就是人人皆有之意。所以人人皆有平等成聖的可能,因此吾人所以要修養,所以能修養,均端賴此良知本心的發用。故而心法的存在與實踐,仍須心性本質的完善,方能達到最好的效果;進而言之,仁政王道也不過是良知本心充分擴充下的要求,此所謂「內聖外王」之境界。關聖帝君降授,並經朱子刪定之《桃園明聖經》玉泉真本,其中所傳達的關帝心法,實蘊含著內聖外王的重要義理。而這個重要的義理,從原始儒學到漢代的政治儒學,再從宋明理學到現代新儒學;兩千多年以來,時代在變,儒學的詮釋也在變,但是經典的流傳與聖賢傳承的法則並沒有改變;萬變不離其宗,始終在「內聖外王」的模式裡運思。因此在持誦《桃園明聖經》的同時,我輩眾人也應期許在關聖心法的修養上,實踐「仁義」之本質,並於生活中隨時惕勵自己做到「忠、孝、廉、節」之要求,以期在格致誠正、修齊治平的方針中,達到內聖外王的境界。


[1] 朱熹,南宋江西婺源人,字元晦,又稱仲晦,晚年號晦翁,於紹興年間得進士,先後在高宗、孝宗、光宗、寧宗四代做官。朱熹學理主張窮理以致其知,反窮以踐其實,以居敬為主,集宋代理學之大成,竭力鑽研聖賢經訓,著述豐富,如《易本義》、《大學》、《中庸章句》、《孟子集註》、《太極圖》等,後人收錄有「朱子全書」、「朱子鈔釋」等書。朱熹於寧宗時逝世,享年七十一歲,諡號「文」,宋理宗時追封為「太師」、「信國公」,並從祀孔子廟,清康熙年間詔祀為「十哲」。清康熙年間,各地書院多供奉朱夫子,為中國思想史上重要人物,而所著「家禮」一書,在民間影響甚大,記載舊時婚喪嫁娶的諸多禮儀。台灣光復後,建廟祭祀,或與「文衡帝君」、「孚佑帝君」、「文昌星君」與「魁斗星君」合祀為「五文昌帝君」,為讀書人祭拜的神明。「朱衣神君」或稱「朱衣星君」、「紫陽夫子」,民間又稱「朱夫子」、「朱文公」、「文昌朱衣公」,即宋代大學者朱熹。
[2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5)
[3] 參考《中國哲學史》,王邦雄等編著。(臺北縣:國立空中大學,1998年元月初版2刷,頁11-12)
[4] 例如明代理學家王陽明學派有所謂「滿街是聖人」的說法,同時佛教也主張「心、佛、眾生是三無差別」,這些都是在強調成聖根據的普遍義與平等義,這也是中國人對人尊重的最高表現。參考《中國哲學史》,王邦雄等編著。(臺北縣:國立空中大學,1998年元月初版2刷,頁9)
[5] 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26)
[6] 參考《中國哲學史》,王邦雄等編著。(臺北縣:國立空中大學,1998年元月初版2刷,頁
11)
[7] 道家三寶為精、氣、神,佛家三寶為佛、法、僧。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1)
[8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0)
[9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0)
[10] 「自有天地以來,這個無極太極之理,渾然包羅,古今長懸。諸帝王聖賢仙佛,萬經千典,只是明此理,成此事而已。」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0)
[11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56)
[12] 如佛教心法中亦有云「達摩西來一字無,全憑心意用功夫。若要紙上尋佛法,筆尖醮乾洞庭水。」
[13] 參考《書經集傳》,宋‧蔡沈著。(臺北市:世界書局,景印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,第18冊,1986年二版,頁3)
[14] 摘錄〈孟子‧盡心章句上〉第三十章,參考《四書集注》,宋‧朱熹撰。(臺北縣土城市:頂淵出版社,2005年,頁596-597)
[15] 摘錄〈大學‧九、釋齊家治國〉,參考《四書集注》,宋‧朱熹撰。(臺北縣土城市:頂淵出版社,2005年,頁14)
[16] 摘錄自〈擊壤歌〉:「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;鑿井而飲,耕田而食;帝力於我何有哉。」擊壤歌為中國最古老的農歌,作者不可考,相傳是帝堯時代的作品。
[17] 如〈論語‧學而第一〉所言「子曰:『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67-68)
[18] 如〈論語‧里仁第四〉所言「子曰:『惟仁者,能好人,能惡人。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98)
[19] 參考《老子》第三十八章,辛戰軍譯注。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86月初版,頁114)
[20] 參考《老子》第三十八章,辛戰軍譯注。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86月初版,頁113)
[21] 《論語‧顏淵第十二》「顏淵問仁。子曰:『克己復禮為仁。一日克己復禮,天下歸仁焉。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』顏淵曰:『請問其目?』子曰:『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』顏淵曰:『回雖不敏,請事斯語矣!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194)
[22] 《中庸‧第十三章》「忠恕違道不遠,施諸己而不愿,亦勿施於人。」朱熹於中庸章句集注解釋「盡己之心為忠,推己及人為恕。違,去也,如春秋傳『齊師違谷七里』之違。言自此至彼,相去不遠,非背而去之之謂也。道,即其不遠人者是也。施諸己而不愿亦勿施於人,忠恕之事也。以己之心度人之心,未嘗不同,則道之不遠於人者可見。故己之所不欲,則勿以施之於人,亦不遠人以為道之事。張子所謂『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』是也。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35)
[23] 「著忠良,竭力匡衡,孝順無改。廉潔不亂心田,節義臨危不敗。」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61)
[24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1)
[25] 如果人人都能兼備內德外功,那麼全天下萬世萬代,皆可成為聖賢仙佛。如果僅有外王的成就,而無內聖的涵養,或只注重陽功而不注重陰德,如此要想成聖成佛,這便好比有白天而無黑夜,有陽而無陰一般,是沒有這種道理的。此即《桃園明聖經》第六章「經驗」中所云「惟是舉天下萬世皆為聖賢仙佛,此有晝無夜,有陽無陰,絕無之理也。」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4)
[26] 參考《三教真傳》,清‧佚名。(江蘇省:廣陵書社,20067月,頁37)
[27] 摘錄自《尚書‧大禹謨》,參考《尚書集釋》,屈萬里著。(臺北市:聯經出版社,2006年二版,頁206)
[28] 《中庸第六章》有云「子曰:『舜其大知也與!舜好問而好察邇言,隱惡而揚善;執其兩端,用其中於民;其斯以為舜乎!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30)
[29] 摘錄自《周易‧卷一‧上經文言傳》,參考《校正易經集註》,國學讀本(台北市:文化圖書公司,19779月再版,頁10-11)
[30] 黃指中央的正色,理即文理之意。此言坤卦之六五爻居上爻中位,尊貴中正,通達而有文理。意涵君子的品德尊貴中正,通達而有文理,身處中正的位置,美德蘊含在內心。
[31] 參考大舜十六字心法闡義 http://www.kztjq.com/hdel/lmh-r2.htm
[32] 摘錄《孟子‧告子上》,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543)
[33] 知行合一,謂認識事物的道理與在現實中運用此道理,是密不可分的一回事。「知」,主要指人的道德意識和思想意念。「行」,主要指人的道德踐履和實際行動。因此,知行關係,也就是指的道德意識和道德踐履的關係,也包括一些思想意念和實際行動的關係。王陽明的「知行合一」思想包括以下兩層意思:1.知中有行,行中有知。王陽明認為「知行原是兩個字,說一個工夫」。他同時並認為「良知,無不行,而自覺的行,也就是知」。2.以知為行,知決定行。王陽明認為「知是行的主意,行是知的工夫;知是行之始,行是知之成」。道德是人行為的指導思想,按照道德的要求去行動是達到「良知」的工夫。在道德指導下產生的意念活動是行為的開始,符合道德規範要求的行為是 「良知」的完成。
[34] 王陽明是宋明理學當中心性論集大成者,他認為:「無善無惡者心之體,有善有惡者心之用,知善知惡者是良知,為善去惡者是格物。」並以此作為講學的宗旨。他並斷言:「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於吾心」,「心明便是天理」;同時否認心外有理、有事、有物。他認為為學「惟學得其心」,「譬之植焉,心其根也。學也者,其培壅之者也,灌溉之者也,扶植而刪鋤之者也,無非有事於根焉而已。」要求用這種反求內心的修養方法,以達到所謂「萬物一體」的境界。
[35] 摘錄自〈孟子‧告子上〉第十五章。「公都子問曰:『鈞是人也,或為大人,或為小人,何也?』孟子曰:『從其大體為大人,從其小體為小人。』曰:『鈞是人也,或從其大體,或從其小體,何也?』曰:『耳目之官不思,而蔽於物;物交物,則引之而已矣。心之官則思,思則得之,不思則不得也。此天之所與我者,先立乎其大者,則其小者不能奪也。此為大人而已矣。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554)
[36] 參考《中國哲學史》,王邦雄等編著。(臺北縣:國立空中大學,1998年元月初版2刷,頁90)
[37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63)
[38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84)
[39] 參考〈孟子‧告子上〉,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551)
[40] 摘錄自〈孟子‧公孫丑上〉第二章,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356)
[41] 摘錄自〈孟子‧告子上〉第十章。「孟子曰:『魚,我所欲也;熊掌,亦我所欲也;二者不可得兼,舍魚而取熊掌者也。生,亦我所欲也;義,亦我所欲也;二者不可得兼,舍生而取義者也。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549)
[42] 摘錄自《桃園明聖經‧原始第二》「鑑知戰國侵陵亂,命吾()臨凡救萬民。玉皇賜我()名和姓,子胥五轉作忠臣」。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27)
[43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4)
[44] 摘錄《桃園明聖經‧經驗第六》:「孟子所謂睟面盎背也」。語出〈孟子‧盡心上〉第二十一章:「孟子曰:『廣土眾民,君子欲之,所樂不存焉。中天下而立,定四海之民;君子樂之,所性不存焉。君子所性,雖大行不加焉,雖窮居不損焉,分定故也。君子所性,仁義禮智根於心;其聲色也,睟然見於面,盎於背,施於四體,四體不言而喻。』」參考《四書新譯讀本》,謝冰瑩等編譯。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,頁591)
[45] 參考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,黃國彰等編著。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刷,頁198)
[46] 《莊子‧天下篇》有云「聖有所生,王有所成,皆原於一」。這裡的一指的就是「道」,也就是所謂內聖外王之道。參考《莊子》,孫通海譯注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7年,頁289)
[47] 在《莊子‧天下篇》中表現為出來的是「不離于宗,謂之天人,不離於精,謂之神人;不離於真,謂之至人。以天為宗,以德為本,以道為門,兆於變化,謂之聖人,以仁為恩,以義為理,以禮為行,以樂為和,熏然慈仁,謂之君子。」參考《莊子》,孫通海譯注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7年,頁290)
[48] 在《莊子‧天下篇》中表現為出來的是「以法為分,以名為表,以參為驗,以稽為決,其數一二三四是也,百官以此相齒;以事為常,以衣食為主,蕃息畜藏,老弱孤寡為意,皆有以養,民之理也。」參考《莊子》,孫通海譯注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7年,頁291)


參考書目

朱子刪定玉泉真本:《桃園明聖經》
宋‧朱熹撰:《四書集注》 (臺北縣土城市:頂淵出版社,2005)
宋‧蔡沈著:《書經集傳》 (臺北市:世界書局,景印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,第18冊,1986年二版)
清‧佚名:《三教真傳》 (江蘇省:廣陵書社,20067)
王邦雄等編著:《中國哲學史》 (臺北縣:國立空中大學,1998年元月初版2)
辛戰軍譯注:《老子》 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86月初版)
黃國彰等編著:《忠義貫古今─桃園明聖經真本淺釋》 (臺中市: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,200710月再版1)
孫通海譯注:《莊子》 (北京市:中華書局,2007)
國學讀本:《校正易經集註》 (台北市:文化圖書公司,19779月再版)

謝冰瑩等編譯:《四書新譯讀本》 (臺北市:三民書局,2008年六版二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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